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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刀】青青子衿5(蓝铮/唐青枫)

抱歉这章蓝师兄没出场……只能写写甜甜的青梅竹马=v=

可惜这么好的师兄后来被外人拐走啦,掬一把辛酸泪……


(五)

  若是潜入失败,以性命为重。

  楚沏雪卧在榻上翻来覆去,突地想起出发前唐师兄的这句叮嘱。

  那时境遇,就如同天寒地冻,昼短夜长,风雪漫卷,路远马亡,而她仍需独自出发时,有人站在身后给她举着一盏灯。

      

      日间她抱着打探信息的打算和百晓生的琴童幻生饮茶闲聊,那小姑娘以崇拜的语气和她说了许多主人的轶事,比如蓝铮初入青龙会时,百晓生曾问他:天下如棋,你是要当棋子,还是要当那下棋之人?

  楚沏雪脸上笑着,心里却惨然——岂是人人都能做此选择?四盟视她如棋子,青龙会视她如棋子,两股势力借她这个小卒子角力,连燕大哥都要骗取她代人保管的大悲赋。彼时楚沏雪从未如此孤独:面前是强大到无人可挡的青龙会,她冷然回望,背后既无四盟,也无八荒,甚至连那个总是保护她的燕大哥也已经阴阳两隔……

这步步血债的江湖岂是她以前所幻想的那般轻松浪漫。一路行来,纵是身体尚且毫发无伤,未免凉了胸中热血。

  而唐青枫这句叮嘱是天寒地冻中唯一的暖意,漫长黑夜中仅存的光明。

 

  孤月高升,有人立于门外,不发一言。

  片刻之后,这名不速之客抬手拍开了房门,走进已经灌满迷烟的屋内,用一柄短匕挑开衾被,露出移花宫少女安然熟睡的脸庞。

  来人不做犹豫,扬手提起短匕便向其要害之处刺去。

      血溅当场不过须臾之间!

      但怪事发生了,袭击者出手明明没有留力,短匕去势却陡然骤停,在少女喉前数寸便无法前进。来人惊骇之下凝神细看,只见凄清月光下,一根花藤不知从何处生出缠住淬毒利刃,藤上竟然还开着一朵白色的花,在这杀气纵横的斗室内柔弱地微微摇曳着,仙气飘飘得不似人间所拥有。

  这须臾被无限拉长,来人当下弃了短匕,反手结印,极为凶狠的紫煞手便拍上少女胸口。

  一柄玉笛在空中与其短兵相接,声清如漱玉,片刻前似乎还睡得挺香的楚沏雪此时已睁开眼睛。

  传自王怜花的紫煞手固然威力极大,但袭击者显然没练出紫煞手的三成效果,竟然被楚沏雪挥出的归去来兮破解了去,不由得来袭者心下有些慌,招式也开始失了准头。移花宫甚少入世,在未曾见识移花武功的中原武林眼中,移花身法奇谲,一飘一引,犹如鬼魅般邪异;更兼其武学一旦施展开来,如流风回雪般令人无处着力,又如沧海清流无穷无尽,无止无歇。

沧溟九歌接一招踏雪拂云,楚沏雪猝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数个白衣幻影凭空生出,令人眼花缭乱。来袭者惶然四顾,却听得有人在背后脆生生地笑,还有不知何时响起的似有节奏的细碎铃声。

  回头只见那移花少女拈着朵醉心花,腕上花铃随之摇动;她冲自己嫣然一笑,曼声吟道:“醉心为引,魂魄入梦……”


    “师妹身手长进了不少,看来即使在中原也未曾荒废了练武。”窗外有人拊掌三声,溯着月光像轻柔的雪花一样无声跃落房中,眼睛清亮亮的满含笑意。

  楚沏雪踢了踢颓然昏睡在自己面前的人:“那是自然,在宫中练武是因为怕被明宗主惩罚责骂,在中原练武是为了保命。”

     “要是沏雪师妹早有此等觉悟,恐怕现在明玉功已经练到第五层了,”唐青枫收起红叶轻敲师妹额头:“你八岁的时候为了逃避练功,不知道从哪打听来唐门有自替身此等绝学,异想天开地缠着我要学,还想趁我不注意拐走傀儡桑枝……你这般皮的弟子要是多几个,明宗主怕不是要被气得少活十年。”

      “师兄真是倒打一耙,”楚沏雪捂着脑袋小声嘟囔:“若说移花宫里谁最皮,师兄要是称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唐青枫入移花宫时尚且幼小,此前又是在唐门那样热闹的世家大族里长大,子桑不寿心疼徒弟,便让他和其他同龄稚子一起练功,没有多加束缚。如此过了六年,唐青枫的武功突飞猛进到明玉功第四层,已经实在没有办法与其他弟子同期练武时,子桑不寿才让他搬到澹花云台来。

      平日在澹花云台里行走的皆为成年弟子,稚龄弟子多住在更加温暖湿润光照充足的星月同升,再大一些的少年弟子为便于研习醉心花又需住在幻海明玉,都与唐青枫的新居所隔海相望,往来不便,这位淘气的师兄才渐渐和其他弟子生疏了。

      ——生疏到以至于楚沏雪在枫桥镇再遇躲在墙角的唐师兄时,竟然完全认不出这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青衣公子,便是小时候那个领着他们一起翘课挖螃蟹捉鱼儿捞明玉子、回来后因为白衣弄脏暴露行迹、被罚一起搓洗衣服到半夜的青枫师兄。

(小声bb:说不定唐青枫就是小时候太皮,对不耐脏的白衣洗出了心理阴影,长大后才不怎么穿移花校服2333333)

  彼时,一干小弟子最羡慕的不过是青枫师兄宝贝得不行还不肯给别人玩的几个傀儡,那是移花宫里独一份的精致玩具。楚沏雪当年也和其他孩童一样三天两头去缠师兄,想要那傀儡来玩上两日,但是小气吧啦的师兄总是把傀儡藏得严密,直到某一天这个小师妹在自己面前一脸严肃地说:“二师兄,我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唐青枫笑嘻嘻地坐在屋顶上,做好了应付又一轮软磨硬泡的准备。

     “我要是嫁给你,你会不会把傀儡借给我玩。”

  当时脸皮厚度还和常人无异的唐青枫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

  他思考了半天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傀儡的赠品和傀儡需要控线才能动就算借给师妹也没法玩之类的问题,直到师妹仰头仰到脖子酸了,干脆号啕大哭起来,哭得鼻涕泡都糊到衣领上。

  事后楚沏雪得出了一个结论:哭鼻子真好用。

      现在想来,她除了羞愧得想把当年的自己一笛子拍死埋在花海当花肥之外,还略明白了为什么师兄当年对那几个傀儡如此宝贝。

      东海移花和蜀中唐门何止千里之遥,虽然还有半年住在唐门,移花这边师父和师娘也对他极好,一起玩的小弟子们亦亲厚如兄弟姐妹,但家毕竟只有一个。

      那些傀儡早先是傀儡师唐灵玉姑奶奶给他的,又过了几年,在偃师方面亦是极具天赋的唐青容也已能亲手制作出不错的傀儡,她花费了许多时间给傀儡画上最好看的花纹,穿上精心挑选的蜀绣劲装,要将这些得意之作送给又要远行的弟弟。唐门本不欲让长孙带着代表唐门绝密之一的傀儡远赴移花,倒不是说怕移花宫偷学了傀儡秘技去那么难听,可孩子太小,毕竟令人不放心。一番争论后,最后还是唐老夫人拍了板:我这孙儿去了移花也依然姓唐,为何不能带傀儡?

      唐门来客将唐青枫安全护送到移花宫接引人手中,便一刻不留踏上返程,从不敢入传说中与世隔绝的神秘海岛。剩下半年里,能陪着这个半大孩子的家乡风物,只不过就是姐姐亲手制作的几个傀儡罢了。

      独立于天风海雨的高处,目送唐门船舶缓缓穿过海流风雨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那个刚脱下唐门服饰换上移花白衣的小男孩慢慢抬起手。

  指间的无影丝细细密密地延展开来,对面不言不语的傀儡开始动起来,端茶,跳舞,扫地,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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